早上五點左右看了看簾外那不知已升起多少的太陽,再也睡不著,下了床,披了件外套便往駕駛台上走。第一次在這個塔樓裏覺得很冷清,往常至少都有三~四個人,船停泊的第二個清晨裏,僅有一位留守人員在這裏呆坐著。我猜想昨夜的運補作業應該都很順利吧,上級領導們也都累壞了,還在休息著。走到駕駛台後側的玻璃窗往外看那巨大的吊車,動也不動的,八個巨型的天然氣儲槽已經完全消失了。卸貨甲板上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唯一看到還在動的,是吊車的巨大釣臂,緩緩的在冰冷的空氣中來迴的轉著,像個無力的老頭,在操場上兜著圈子走。
回房開了電腦,將昨日上長城站所拍攝的照片,挑選一下並整理成壓縮檔,等待有機會再次上站,將檔案再次寄回台灣。
同樣7:15,但感覺餐廳裏少了許多人潮,昨夜裏卸貨的隊員一個個都還在休息,加上一些上岸去長城站支援的弟兄都,都可能是造成餐廳裏人變少的主因。小熊進了餐廳不知怎麼回事,沒坐在中山隊這裏,反倒是跑去一位女隊員前面坐著,看他們兩人有說有笑,聊的挺開心的。不一會兒,中山站胡站長走過去小熊那裏,說是要我們隊裏支援三位伙伴到長城站去幫忙。小熊自告奮勇的指名自己希望前去,另外又找了二名自願者前去。
回寢室後,我跟小陸兩人幫著小熊打理好行囊,因為聽說一去要好幾天,所以一些如電腦、相機等較重要的用品,他都堅持要帶過去,以備不時之需。小熊之所以會想到站,其實我可以猜的到原因,站上網路及電話都是可以直通國內,雖然過去幫忙,可能會很累,但是只要一過去,就有機會將自已的檔案照片寄回家中,甚至打電話給他剛新婚不到一個月的愛人。
不知道小熊是興奮還是緊張過度,一會兒找不到充電器,一會兒又找不到手套,幸好上個船班才離開,不然我猜小熊一定會來不及的。即將載送隊員上站的是一種胖胖的紅色拖船,船後方還拖了一部可以置放二個貨櫃的平底方型浮台。隊員要下船皆要爬下高度落差有十米的繩梯。我和小陸幫忙提著大包小包的行裏,走到了船舷邊,送小熊下船前,寒暄了幾句,並互道幾天後再會。
我和小陸走回寢室途中,聽聞駕駛台那裏,有人架了一台高倍數的望遠鏡,可清楚的看到企鵝島的企鵝,於是興致沖沖的跑了上去,果真看到了三~四個人圍著一台有腳架的白色高檔望遠鏡,輪流在觀看著。島上的企鵝數量應有上千隻以上,有的在海岸、有的爬雪山,幾隻獨自站著,以及嬉鬧打架的都有,看他們肚子圓滾滾、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模樣相當可愛。
今天隊上沒安排我們寢室作什麼事,於是我接著開始準備起釣魚的工具,好好來享受垂釣。我在房裏準備東西時,小陸說他也要釣釣看,他這一輩子連魚竿都沒碰過,因為小陸出生於山西省的太原市,小時候地方上經常缺水,河裏的水都被抽去灌溉用了,根本沒有魚可釣,因此他很期待能釣魚。
東西準備好後,我拋下了以熟牛肉片當餌的勾子,等候了許久,釣竿頭連個魚訊都沒有,沒一會來了兩位同隊的友人,關心起我釣況,他們表示魚餌要用生肉才行,不過改用生肉後,釣況也沒什麼改善。約十分鐘過後,數百公尺外海面上,濺起了水花,有點像是旗魚快速在海面上跳躍游動的模樣,但仔細一看,原來不是魚而是企鵝,牠們在水面上奔竄著,叫聲極為宏亮。他們說不用釣了,企鵝過來,魚都給嚇跑了,果真我一直釣到中午,沒有半條魚上勾。
午後還是持續進行釣魚,不過我上午準備的魚餌,整包被那可惡的賊鷗給刁走了,還好廚房的大廚及二廚他們人很客氣,又給了我一塊生肉。重新準備好釣組的我,卻在我準備下竿前不久,幾公尺外的船舷邊飛來了一隻賊鷗,虎視眈眈看著我好一會兒,我拋出餌的那一瞬間,牠飛了出去,但牠並不是被我拋竿的動作給嚇著,而是看準了我丟出的餌跟著俯衝而下,這下子我終於我明白為何這種鳥會以賊字為名了,早上偷過我的魚餌不說,下午還要來偷刁一次魚餌,牠們可真的是賊性不改啊。
話題回到魚竿那頭,綁了鉛塊的餌,到了水面便迅速的往下沉,那賊鷗在剎那間也飛到了水面,氣急敗壞的賊鷗,在同一位置停懸住,疑惑了一會兒,好像找不到餌在責怪我似的,就在此時,我的魚線可能被牠震動的翅膀所纏住,線盤不斷的在出線,當時,我真的無所適從,真怕傷了這種極地的保育類生物,就在線盤的線快用盡前,線盤不再動了,賊鷗與釣線分離了,至今我仍深信應該不像是釣線纏住了賊鷗,而是生氣的牠把線刁走,好教訓我欺騙了扡,若真的是如此,相信這種生存於極地特殊鳥類除了耐寒外,還具備了高度的智慧,才得以在這冰天雪地中悠遊地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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