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月31日 星期日

1月28日_參觀印度站

雪鷹號直昇機今天中午飛至Davis站,協助友站吊掛重型貨物。下午約3點室友小熊通知大家,5點鐘左右直昇機返回中山站後,會飛一趟印度站,科考班有意願前往參觀的同仁,4點50分時在停機坪集合。

此次參觀行程是臨時決定,有些人手邊仍有工作不克前往,因這個架次的直昇機上頭仍有幾個空位仍末坐滿。直昇機往西飛行約2分鐘後,向窗外望便可看到一艘黑色的印度破冰船。我從小玻璃窗中努力的望外看,心中納悶為何沒看到印度站?此時飛機的高度越飛越低,仿佛就要落在海裏,這才明瞭不是去站區,而是降落在印度的破冰船上。

下了飛機在破冰船的停機坪一看,有種回到雪龍船的感覺,當然這不僅僅是心裏作用的感覺,當我看到直昇機庫的造型,還有船上那四座大型的吊臂居然和雪龍號一模一樣時,驚訝的用眼光再度四處探索後,我這時才驚覺,除了船上機具所漆的顏色略有不同外,這艘船根本就是雪龍號!

我們走到船首,被領進一間小餐廳,坐在裏頭和印度人閒聊,不久我得知他們有一位研究人員,是從事極地生物樣本數量調查,我和這一位英文頗好的Mr. Suresh交流後才瞭解,他們今年主要工作是建站,他來這裏主要是調查站區周遭的海豹、企鵝等,這一類野生動物的族群背景資料,做建站前後的資料比照。

茶敘時間裏,我才了解這艘長的很像雪龍號的破冰船IVAN PAPANIN,原來同樣產自俄羅斯,船名是引用於一位蘇聯有名極地探險家。印度人承租了IVAN PAPANIN及俄國的機組船員,來此進行此次的建站工作。

隨後在俄國船員的帶領之下,我們一行人參觀了這艘破冰船。忽然我聽到隊伍中有位我們的老隊員,述說著這艘船和改造前的雪龍船一模一樣,老隊員在參觀時不斷的告訴我們,這些艙房的位置,以前在雪龍號裏是做什麼用的,駕駛台的位置以前就是如此,那個位置是幹什麼的等等,好似感觸特別深。


參觀IVAN PAPANIN的駕駛室

參觀完IVAN PAPANIN後,我們乘坐船上的小松鼠直昇機(squirrel)去正在建設的印度基地參觀。Squirrel是一架能載運4名人員的輕巧型小飛機,船上這一架飛機及機組人是承租於挪威的某家航空公司。在南極這種小直昇機很輕巧,靈活度夠,且飛行距離可達600公里,很適合於極地考察作業。那天在澳洲勞基地看到的二部小直昇機,也同樣是這一種飛機。挪威飛行員藝高人膽大,直接將飛機落在船首與船尾間的艙蓋上,用飛快的速度將我們一批批的接運到岸上。

中山站附近的俄羅斯站,以及澳大利亞的勞基地附近都有水源,印度站也不例外,除了擁有一座大湖之外,站區附近看的出來正在興建一個小碼頭,這個還沒建成碼頭外的小海灣外頭已經水波粼粼,幾乎沒有半點碎冰。印度站區未來就使用小艇的運補機能上,比起中山站以或俄國的進步二站等,更具有地利優勢。

印度人今年才至此地建站,除了挖掘港口,修好道路外,仔細還能觀看到地上放置了一些炸藥。工人們正用油壓鑽機,在岩石上鑽洞,要放入雷管將一些巨岩夷為平地。除了大型的工程建設機具外,當然他們也購置了二部的PB-300大型的雪地車,以及雪地摩托車,只是在夏天這幾個月裏,這些大傢伙暫時還不能發揮它們的實力。

對岸的極地中心簡稱PRIC(Polar Research Institute of China),我在印度的一只貨櫃中看到了他們極地中心的標章NCAOR(National Center for Antarctic & Ocean Research)。猶記當時在紐西蘭的基督城去參觀極地博物館時,就獲知印度與對岸於1983年時,同年加入南極公約(The Antarctica Treaty),在對岸擁有一船三站時,印度人正著手於第二個極地站的建設。

目前印度的基地上,仍然還看不到任何建築,但是有一兩個貨櫃屋可供暫時的休息。中山站一棟大型建築物,平均要三年才能建設而成,印度人蓋房子要多少時間?預計將在此建設多大的規模?雖然目前仍無法得知,但日後站區附近除了可見到俄國人、澳洲人之外,印度人也將在今年開始,變成中山站的好鄰居。

Russian station II

上次至俄羅斯站,錯失了和俄羅斯海洋生物學家會面的機會,很幸運的經由站長的安排下,以無線電電話聯絡俄羅斯海洋生物學家並敲定時間後,我便準備出發。站長也派了專車帶我前往俄羅斯站。當車子抵達俄羅斯站後,我便和俄羅斯站長見面並寒暄了幾句,和上次不同的是,今天俄羅斯站長顯然正常了不少,話也講清楚了,英文也合乎邏輯了,與上次那位醉醺醺的站長截然不同。

接著俄羅斯站長帶領我和俄羅斯海洋生物學家Vitaly會面。Vitaly非常的年輕,但有著非常豐富的南極研究經驗,他是研究有關於融雪對於植物性浮游生物的影響。他告訴我在阿德利灣的海水植物性浮游生物大約就有40多種,但在全南極大陸的湖泊中,淡水植物性浮游生物只有少數約二至三種。他在阿德利灣設定了兩個觀測點(C1及C2),以及在科林斯冰蓋設定了一個點(C3)。Vitaly告訴我,在三年前,植物性浮游生物的數量、種類及分佈並沒有太大的差異,但是近幾年,經過數據統計的結果,他發現南極大陸的植物性浮游生物的數量,種類及分佈則呈現顯著的不同。他接著說,這可能跟全球環境暖化造成融雪增加,進而影響到這些海洋植物性浮游生物的生存。

他也提到說除了自己的浮游生物研究之外,他必須和其他研究人員一起出海採集生物標本,常用的一些採集工具如定置網及底托網等。在我們交談的過程中,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對於阿利灣的海洋生物種類了解得非常多,而其中令讓我感到有興趣的則是南極蝦。雖然南極蝦非常有名,可謂南極土產的其中之一,但是依我的南極生物採集經驗看來,卻始終無緣採集到南極蝦,這也是一直在我腦海裡縈繞不去的問題。Vitaly告訴我,在南極越冬時,不用出海去採集南極蝦,只要在海水退潮時在岸邊就可以採集到成千上萬的南極蝦,他也showed了當時他採集南極蝦的照片,令我感覺到不可思議。

1月26日_西南高地架設雷達高塔

西南高地上的高頻雷達電塔,今天開始架設起來,下午風勢逐漸變小後,上了一趟高地。氣喘噓噓的我爬上高地後,見到一輛吊臂可負載20公噸的三菱大型吊車,正緩緩的將電塔吊起,精準的移到基座正上方。接著地面上的三名人員用一根大螺絲釘,將電塔與地面基座連接而起,天線上頭的三條鋼纜,隨後三足鼎立的撐起此根天線。

工程班人員郝戰軍,以及陳曉林兩位隊員,分別使用光學器材,修正電塔的垂直角度。隨著二人口號及手勢的不斷修正,鋼纜漸漸的被勒緊到最合宜的位置,此刻起,電塔將長年佇立在此,接收從外太空所傳入的電離層粒子。這項研究將討探極地空間物理的多項學術性主題。

對岸的高頻雷達用於純學術研究,或者是一項軍事武器,各家說法不一,可謂眾說紛紜。有興趣的人,自行上網鍵入“高頻雷達”慢慢的去了解吧。記得我上次在雪龍船上的南極大學上課時,胡紅橋站長表示這種高頻雷達站,主要是觀測大陽風從極區所射入的帶電粒子。為何僅從兩極射入的原因,是和地球的磁場有關,這也就是在南北極才能看到極光的原因。

在西南高地上的風勢越來越大,不知不覺的開始飄起了雪花,但工作人員仍然堅持著工作,這種堅忍不拔的精神,真令人感動。就在此時,遠處走過來一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是這一座大型雷達天線陣的負責人胡站長,他不畏風雪的走來這裏慰問現場的工作人員,並了解工程的進度情況。

回站區的路途中,在雷達站區的一個角落,見到了李忠及魏玉果等二位工程班的隊員,坐在一旁專心的組裝天線零配件,我過去問是否需要幫忙?他們說不用了。其實我想應該是擔心外行人,把東西搞亂吧。這裏工程所用的東西,都是費盡心思,遠渡重洋載運而來,所以任何物件均配置的剛好,用壞可不得了。看著他們這麼努力,相信在所有電塔的搭建,必定能於預定時間內如期的完工。



今天接獲站長通知要參觀智利站。智利站是南極地區最大的站區,仗著天時地利,智利人在喬治王島大興土木,其站區包括空軍費雷站(Frei)、海軍站(Freldes radio)、極地所站(Inach)及機場站(Marsh)。在喬治王島上,Marsh是唯一的機場,由智利人所建,各項物資的補給都必須靠這條航線。從智利最南端的城市蓬塔乘智利空軍的大力神飛機,只要3小時就到了南極的喬治王島

智利曾對南極地區提出過領土的要求,因此智利考察站是軍隊的基地包含空軍及海軍,另外還有極地研究所的研究人員。智利站的站區,果然名不虛傳,其建築物的密集得可稱上是一個小型的村莊,所以智利站又稱為智利村。智利站緊臨俄羅斯站,若不是掛著國旗,幾乎讓初來乍到的我們,誤以為俄羅斯站是智利站的延伸。原來俄羅斯站是智利人選定的空軍基地的一部份, 但是因為讓俄羅斯人捷足先登,所以兩方因為土地利用的紛爭,恩怨一直到現在還存在著,兩站只隔著一條夏天的融雪小河為界線。

智利海軍站站長帶領著我們參觀軍隊建築物,在這棟建築物前聳立著一個巨大的雕像,站長說這是他們的民族英雄。當我們到逹衞星通訊室時,Tom問了站長,為何在阿根廷和智利的邊界上多了一條邊界線?站長得意的指著電腦螢幕說,早年阿根廷和智利在爭論南極大陸南方的三個島嶼歸屬於哪個國家管轄,但是一直遲遲沒有達成協議,一直到最後由義大利主教協調解決了這場國土糾紛。目前這三個島嶼屬於智利,最後,智利人因為要紀念這次事件,現在智利的電腦數據資料庫上都有國土歸屬權的資料。

接著站長帶領著我們參觀他們最引以為豪的南極學校,由於智利軍人長期駐紮於南極大陸,軍人的家屬也容許以依親的名義留在南極地區,為此智利人也在此建立了南極學校,以方便小孩在南極地區受教育。看了學校的硬體設備,感覺學校很舒適,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儘管頂多只有10幾個學生,但卻設有電腦教室、投影機、攝影機和動植物標本等。

站長也提到環保及綠色能源的問題。站長說他們每年花在熱力發電的經費太大也太不環保,所以在不久的將來,智利站將以風力發電取代熱力發電,而且他們己經著手進行有關南極地區風力的研究,相信風力發電系統已經是指日可待。

最後我們一行人兵分兩路,一些人由智利站長帶領參觀智利站的銀行、郵局及紀念品店等,我則由研究人員Professor Alvaro Palma接待並帶領參觀Inach極地站。Professor Alvaro Palma此行總共4位學生和他在南極進行浮冰對於海洋生物的研究工作,在這個研究團隊,每個人都必須擅長潛水。Alvaro說,小型海洋生物幫助整個南極圈的生態系統,因為他們攝食海藻並將所攝食的海藻轉變成脂肪,而脂肪就像是生物電池一樣,在南極地區生存的每一種生物都要必須要靠脂肪維生和過冬,而這些脂肪會隨著食物鍵的傳遞到逹食物鍵的最上層。但是目前這些小型海洋生物的生態系統卻受到浮冰的威脅。如果這些小型的海洋生物消失了,將會改變南極圈的生物多樣性,進而影響整個南極圈生態系統。

接著他帶領我認識Dr. Manuel Gidekel,他是研究有關於南極植物抗凍基因的研究。但是他不僅做抗凍基因的研究,他也是一家創投公司的總裁,他也有自己的研究中心。他也提到他的願景,他說他想引進全世界最新的生物科技技術到智利,並邀請全球的生技公司到智利來投資,進行研發及生產工作。

1月22日_臘八

農曆12月又稱為臘月,今天是初八,在中國古代的傳統習俗上簡稱臘八,也算是一個節慶。在大陸遇到臘八這一天,是要喝臘八粥的,今天伙房裏也不能免俗的,在早餐時煮了一大桶應景的臘八粥(八寶粥),也算是迎接了今日這個特殊節慶的到來。

伙房的二廚中午休假,大廚讓他隨著雪地車,上內陸出發地去看看。大廚與二廚兩人總是會輪流著,隨著考察隊員四處去看看。

早上我及小威兩人,從八點半開始便到廚房去進行的幫廚工作。首先將餐廳打掃完,再將鍋碗瓢盤清洗後,便走到灶房裏問問看大廚有什麼工作要交辦。戴大廚所給的第一項工作很簡單,只需將冷凍的兩大包蝦仁,泡泡溫水讓它化開即可,第二項工作是要把一箱共約100隻的黃魚去鱗剖腹。殺魚的工作還算難不到我,於是我請小威去鱗,我在將魚肚給取出來。我所使用的工具是一把剪刀以及一支湯匙,這些魚是昨晚才冷凍退冰的,跟去菜市場所買的現撈魚還是有所區別,感覺上魚腸子不像鮮魚這麼好取,因此前5~6隻還不是很上手,但我想第10隻之後,逐漸的找到了手感,之後處理起來也就越來越快了。

時間不知不覺已接近午飯前的10 分鐘,我們才把所有魚給處理完並清洗乾淨,原本是我們要去端菜、取湯的工作,被處理黄魚的事給耽誤了,所以是在阿耀及大廚的協助下幫了我們。打完飯菜,找到了位置坐下,剛吞下一口飯後,機械師顏偉手裏取了兩隻活的紅海星走進餐廳,我一看雙眼為之一亮,因為那是我之前所末曾蒐集過的品種。顏偉說碼頭外的一座大冰山崩坍了,海浪把一些海冰及魚都給湧上了碼頭,好多企鵝及賊鷗都齊聚在那裏吃起魚來。

我的心跳此時忽然的增加,深怕我的樣品被吃光了,於是我問了顏偉等一下有沒有空,可否帶我過去看一下,他說沒問題。我匆匆的結束了午餐後,報告站長這件事,然後我們立即驅車狂奔到達碼頭,那裏的路面上的確是散落了一堆海冰,左側海堤還缺了一個大缺口,堆放在碼頭那裏的集裝箱也被海浪推動過了,位移了4~5公尺遠,仿佛剛經歷過一陣小海嘯似的。我們到那裏的人約有6~7人,一起走下了潮間帶去撿生物標本,其中的又以小海膽最多,數以千計的。我首先緊釘住魚,但所取獲到的魚並沒有新記錄種,仍是大頭魚以及白魚,其次還發現了兩種海藻,四種無脊椎生物(毛絨紅海星、蝦類、海參、纖毛蟲和一種未知名的軟體動物),收獲可說是非常的豐碩。

回到站區後,外頭開始下起了片片雪花。我立即將這一些珍貴的標本生物,拍照封裝後放入攝氐-20度的冷凍箱保存。然後再接續的進行幫廚的打掃工作。這一次的小海嘯事件,可說為我採集標本的物種,又增添了許多的新資料。

午後三時,回到寢室後不久,今天去內陸出發地的隊員回來了,冒著風雪回來了,很驚訝他們不但知道今天的冰山崩坍事件,而且在居高臨下的山頂之山,還親眼目睹了整件事情所發生的始末。有一位隊員很幸運的拍攝了當時2分鐘內冰山翻落的珍貴畫面,真是非常的難能可貴。他目擊的這一場崩坍事件發生在10點5分,所以我估計企鵝及賊鷗在碼頭那裏,開了一次約1個多小時的美食派對。這一個海冰是從冰架上直接翻落到海面,從進步二站到我們這附近的沿岸,都受到了些許的沖擊。我從下午開始注意到,伙房外頭都沒有在見到賊鷗的出現,應該都聚集到海濱附近去吃鮮魚了吧。

晚上加餐,聽說主要是慶祝今日是臘八節,因此多了幾道大廚所烹煮的精緻菜餚。今天也碰巧是我們隊裏,工程班的一位郝姓隊員生日,我們站裏渡夏及越冬科考班幾位較熟的隊員,都舉杯為他歡慶。在南極過生日很特別,雖沒有任何家人陪伴,但死忠的好友,總會拿著酒杯,一碗碗的把美酒下肚,來顯現出彼此間的濃厚友情。由大家皆醉成一團的結局可知,五湖四海皆兄弟的真情話語,還真的都隨著酒精的昇華,毫無掩飾的自然流露而出。

2010年1月18日 星期一

20100116_帝企鵝

1月16日

中午室友小威找了我去協助他進行野外光譜測量,我很懷疑的問了他,之前不是都測完了,準備好要一起離開站區了嗎?小威說他發現了一個新的地方,是之前還沒測過的,午餐過後,我們倆便帶測量工具以及儀器準備上山。

我和小威兩人正往外走時,巧遇到站長助理阿耀,他問了我們要去那?可能以為我們要去很遠的地方做實驗吧?因此請我們到報房裏借支無線電,好遇到緊急情況時可用。其實我們去的地方,就在那一棟外觀像大漢堡建築的物理觀測棟附近,比之前去釣魚的天鵝嶺還要近。

小威所測定的光照度,和我們平常在測定的光合作用照度不一樣,我們測定的光照度是一種絶對值,但小威測定的這種是一個相對的測值。所謂“相對”是相較於一個標準白板,用光纖探針去打湖面、冰面或土地的反射光照度,測定時用相同距離,不同角度去測定。聽說冰面的光照度很強,測值常高於1,也就是說比標準板所反射出的白色光還強。而所以要用不同的角度去測定,是因為所得到的實驗結果,到時候是要跟衛星所測得的光照強度去比對,因為不知道現在衛星是處於天空中的那一個位置與偏角,因此測定時得測量多種偏角,因此僅得到一個點的數值也是相當耗費時間的。

走到目的時,才知道原來小威發現了一處特殊的環境,是長滿地衣(苔蘚)的綠地,他要測定是綠色地衣上的光照度。那時候,我們正位處一個凹字型的小峽谷中,忽然,我聽見了一種很奇怪的叫聲,小威說這種是帝企鵝的叫聲,我回說我們站附近怎麼可能會有帝企鵝呢?小威說,他去過企鵝島,那裏有數以千計的帝企鵝,牠們的叫聲的確如此。

我半信半疑的跑出了小峽谷,還真的在雪地上看到一隻未成年的帝企鵝。聽他們說如果脖子那裏,若是長出鮮艷的黃色羽毛,就表示這隻企鵝長大成年了。這隻帝企鵝,順著批覆著白雪的陡坡,從海邊走到上坡上,也不曉得牠要幹什麼,山坡下一隻牠的同伴,站在浮冰上一直呼喚著牠。我看著牠約有2~3分鐘之久,之後小威便喊了我回去協助進行實驗。

我之前說過中山站附近的阿德利企鵝,是不怕人,而且對人很感興趣,常會走過來人群裏。今天這隻呆頭呆腦的帝企鵝,不知道爬了多久的時間,上到了山頂上,來偷看我們在做實驗,後來牠離我的距離實在是越來越近,小威和我都忍不住向前來的這隻企鵝拍照,因為牠實在太不怕生了。

帝企鵝(Emperor Penguin)是一種體型比國王企鵝(King Penguin)還大的企鵝種類,只是今天看到的僅一兩隻,數量仍嫌太少,或許改天有機會去企鵝島那裏,在好好的看看那一大群,像是從螞蟻窩裏竄出,成千上萬隻的帝企鵝吧。

The deploy of environmental monitoring system

由於南極海域的環境變化對於全球氣候及環境的變遷具有重要的指標意義,所以各個考察站在南極大陸都設有陸上或水下環境監測系統。而今天站長召集站上所有人員包括科學考察人員、後勤人員及工程人員準備進行「海洋環境監測系統的放置工作」,這個計劃也是我們自登上南極大陸以來最大的科學考察計劃。這個監測系統是由數組的感應器、浮球、底坐平台及鋼纜所組成的,而且這個海洋境監測系統必須要配合纜線的連接至長城站上,再以衛星及時連線的方式傳回中國進行可長期性,連續性及密集性的相關數據監測包括海水鹽度、溫度及化學組成。

這個計劃的工程浩大,必須要動用大型的吊車將監視系統移至浮台, 而這個浮台的運送也要透過韓國站的幫助,韓國站派遣兩台橡皮艇以艇夾艇的方式運送浮台至長城站碼頭,接著再接送工作人員至浮台,並經由工作人員的指揮將浮台移至定點,再將監測系統接上纜線後佈放到海中。由於所需的硬體設備都屬於大型的設施,且硬體的佈署工作包括纜線的鋪放路線及後續的掩埋工作,監測系統在浮台上的架設與放置及橡皮艇的等待位置等,事前都必須要有完善的規劃和準備,所以在運送及操作過程非常耗費人力及時間。

在站上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都有特定的任務。而我被分派至機動組,在機動組工作需要隨時注意任何特殊狀況的發生,如果人手不足就要進行遞補,如果有工作人員不慎掉落海中必須要立即搶救。經過約4小時的工作,整個監測系統的佈放工作總算是大功告成,為了鼓勵工作人員的辛勞,站長早已吩咐大廚準備豐富的晚餐等待我們的歸來。

20100113_遲歸

1月13日

昨天只是聽聞我可能會在南極過農曆年的消息,沒想到今天得到了站長助理阿耀的證實。船上領導高層已經決議,暫時將我們四位由墨爾本離開的人員,先擱置在站區,不改變任何的現況,等船從墨爾本回來中出站時,與所有的渡夏隊員一起撤離站區。

現在預定的時程是雪龍船3月10日離開中山站,船駛離極區後,首次停靠的地點是位於澳大利亞西南方一個名叫弗里曼特(Fremantle)的港口。船在那靠港補給加油時,會讓我們在小鎮下船,看看能否從附近的伯斯市(Perph)搭機返台。但是小鎮或伯斯市裏有沒有冷凍空運的貨運公司,這還得要問問。另外、我的機票能不能由墨爾本轉到伯斯市也是個問號。我想樣品寄送的問題若無法解決,最終的辦法是隨船進上海極地中心,再轉寄回台灣,這樣子最為安全吧。

外頭的天氣陰陰的,吃飯時問了做氣象觀測的小孫,這兩天的氣象預報。小孫說快要下雪了,雖然不是大雪,但雪況可能會持續個幾天,小孫一說完,下午真的下了一陣小雪,再次對他超精準的預測,感到萬分敬佩。

每次站裏只要一陰天,氣溫立即會驟降變冷。幾位來自北方的隊員們,看見我在寢室,老愛穿著厚重棉衣,雙腳放在床舖上,用被子緊蓋著,在把電腦放在雙膝上,曲著身子敲打的鍵盤,就直笑著說我是南方人,特別怕冷。其實針對“冷”這個問題我也常在想原因,我老覺得我們房裏的氣溫特別低呢?於是今天我檢查了一下,我們210寢室內的加熱板。生活棟裏的暖氣設備,是用熱水在做熱交換的,因此如果熱源沒有流經加熱板,寢室就不會有熱量進來。我看了一下,原來我們寢室裏加熱板的熱水開關沒全開,把它給打開後,想必今夜就不會這麼冷了。

冷的第二個原因,我想應該和食物有關。在這裏天天吃菜頭(白蘿蔔),這種食材是屬於偏寒的,在台灣的夏天,常會煮些菜頭湯來喝,聽說能降火氣。在極地這裏天天吃,不但不會上火,虛寒之氣常不時灌滿整個身驅,所以用菜頭烹煮的相關菜餚,改天也不能再吃了。

晚飯前在小湖裏看到一隻正在游泳的企鵝,覺的真是好笑。心想這一隻阿德利企鵝走錯路了吧?在湖裏游了老半天,可能牠心裏一直老覺得納悶,這水裏為何沒有半條魚呢?尤其當牠嚐到淡水的滋味時,心裏不知做何感想。

寫到這裏,忽然想起了前幾天看過的一張照片,是某位隊員在進步二站的後山墳場所拍攝的。那一個墳場裏共有三個墓,其中一座空墓是為一位不慎失足落水找不到遺體的人所建的。另一位是二年前,進步站裏發生大火,燒死了一個人。最後一位是早期在蘇聯解體時,有個整天悶悶不樂的人,每日喝酒喝到醉死的。中山站及長城站區,雖然都是屬於廿十多年的老站,但是很榮幸,均還未發生過人員致命的重大事件,這點是很令人感到欽佩的,這同時也說明領導們,在處理緊急事故時的危機處理能力,值得去效法與學習。

Go trawling II

Go trawling II

今天在天氣條件許可的情況且在徵求站長的同意之後,我們決定在阿德利灣進行底拖網採樣作業。阿德利灣的海底地形和長城灣稍有不同。長城灣的水深較淺,約為10 至30公尺,底部大部份是屬於泥土質,阿德利灣的水深則較深,大約是20 至100公尺,底部大部份是屬於礁石地形,而且水流非常強。所以今天的阿德利灣底拖網採樣作業會比在長城灣還要艱難而且危險。

在進行底拖網採樣作業之前,首先要先了解阿德利灣的水深及底部土質,所以除了底拖網之外,測深儀及抓土器也是必備的工具,在出艇前,所有的裝備都必須準備好。另外,我也將準備己久的釣桿拿出來裝配上擬餌,希望藉由雙管其下的策略,讓這趟阿德利灣的生物採集作業能夠有不同的收獲。使用擬餌的釣法基本上是針對掠食性的魚類,但是目前我還不知道阿德利灣的魚種類別,只能利用這種釣法來碰碰運氣。

當我們到達阿德利灣,我們利用測深儀測量底部深度大約為20 公尺,再利用抓土器進行海底底部的土質測定,當我們確定底土為土質底之後,我們便放下底拖網進行底拖作業,經過10分鐘的作業後,進行收網的動作。此次的底拖網作業,成果尚稱豐富,我們捕獲了上百個海星和海膽。這些海星主要分成兩個種類,一種是硬質的紅色海星,另一種則是軟質的黃褐色海星。最後,我們只採了大約十幾個海星及海膽。在生物資源保護的角度上來看,只要是生物樣品足夠了,其它的就應該放回海中。經過幾次的底拖網作業之後,我發現在阿德利灣20公尺深的海底下,其生物的多樣性並不高,因此我們決定前往比較深的區域進行底拖網作業。在GPS的定位為深度50 公尺的地區,我們便將兩條繩子連接在一起以逹到底拖網的深度需求,經過幾次的拖網作業之後,我們採集到一種類似腔腸動物的生物,這種生物看起來像是豬腸子一樣,我便採集了約十幾條此種生物將帶回館進行進一步的研究。

在完成底拖網作業後,我發現長城灣及阿德利灣的生物多樣性並不高,應該再到其他海域進行拖網作業並比較這些地區是否也有同樣的情況出現。同時,我也利用釣桿和擬餌準備試試運氣,我使用的是紅白相間大約10公分長的魚型擬餌,此種擬餌經由陽光的照射可以反射出閃爍光芒進而引起水中生物的注意,就在來回幾次的拋釣之後,果然引起很多企鵝在橡皮艇附近來回穿梭,當下我便得意的向隊員們大力的推薦這種特別的擬餌,但是不久之後,我便發現這些企鵝正興奮的在追逐我嘴上所描述的特別擬餌,看到這種情形,我立即嚇傻而且必須立刻馬上停止作釣,我心想如果釣到這些受到保育的南極企鵝或者是海豹也許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今天在進行漁釣作業時卻遇上企鵝追食擬餌的景象,這樣的經驗也為我上了一課,往後在南極地區的漁釣作業更小心謹慎才行。

2010年1月11日 星期一

New Year's party

在台灣,新年元旦的慶祝節目沒有農曆春節豐富,但是在中國,新年元旦卻是一個非常大的節日。早在新年元旦前,站上的隊員己經開始進行一部份的整潔工作,不僅整棟建築物的地板、樓梯及每個死角都必須徹底清潔,每個人也必須將自己的房間清潔乾淨準備迎接新年元旦。不僅如此,站長也發送給每個人一份元旦新日曆做為新年禮物。

早在新年元旦前,各類的球類活動競賽己經如火如途的進行了。 我參加了羽毛球和桌球的比賽。在羽毛球競賽中,第一輪就出師不利,我被一個來自中國海洋局的女隊員擊敗,看她身形瘦弱、嬌小又是一位女隊員,開始比賽前我就有點輕敵,當下我感覺這場比賽我已經贏定了,但這卻是極其錯誤的。比賽時表現得漫不經心,當我開始重新認真投入比賽,卻己經來不及了。比賽完後才知道她是中國海洋局的羽毛球冠軍。有了這次教訓,我再也不敢太自傲,最後把全部的心力寄託在桌球競賽。雖然經過了一番龍爭虎鬥後進入了半準決賽,但是後來卻被對手壓制,一直無法力挽狂瀾,最後以落敗的結局收場。

不同於台灣,包餃子一直是中國的聚會以及慶祝節日的活動。在大陸北部及東北地區,人們很擅長包餃子。午餐過後,來自大陸東北地區的隊員己經開始進行做餃子皮的工作。他們將麵粉及水和勻成麵團,把揉好的麵團搓成條,揪成一個個的小麵團,然後以非常快速的速度將小麵團桿成一片片大小及厚度都恰到好處的餃子皮,看起來真的非常的簡單輕鬆。在同時,有些隊員也將餡料做好,準備進行包水餃的工作。包水餃的工作就由其他隊員負責進行,總共包了上千顆的餃子,當然他們的包水餃的功夫是我忘塵莫及的,每一位隊員在我看來都是屬於專業級的水準,都符合開餃子館的資格,不禁由衷佩服他們做餃子的功力。其中一位女隊員在包餃子的同時也將2顆糖果分別包入餃子中,而今晚也將會有隊員吃到這個甜甜蜜蜜的餃子。今天最忙的也是我們的食堂主廚,他也忙著為我們今晚的元日派隊加菜。這次新年的包餃子活動,對我來說是非常新鮮有趣。有幸來到南極大陸體驗包餃子的樂趣,在我的人生過程中也是一種經驗的累積。

晚餐時的氣氛非常熱鬧猶如農曆春節,餐桌上的菜色更是精彩,清蒸黃魚、抄海參、火雞腿、豆子炒蝦仁、叉燒等,還有我最期待的手工餃子,手工做的餃子果然比機器做的餃子還要好吃。雖然這些菜色在台灣都是很普遍的東西,但是我們在環境嚴峻的南極大陸,還能有這些美味的菜餚來祭我們的五臟廟,我們是非常珍惜的。在晚餐的過程中,隊員們也互相敬酒並互相感謝到站以來的合作及幫忙。

在晚上的party,大部份表演是以唱歌為主,其中還有隊員也表演相聲助興,另外也有小型的抽獎活動,主持人也和我們分享從中國寄送過來的電賀。整個party 讓我覺得非常和諧和溫馨,猶如早期台灣民歌時期的娛樂活動,但是多了一點正式和拘謹。藉由這次的新年活動,也讓我進一步的了解大陸地區不同的生活方式、休閒娛樂及美食文化。

Korean station (I)

今天接到站長通知要到韓國站去參觀,特別的興奮。自從登上南極大陸後,都還沒有機會參觀其他國家的研究站,我們在準備就緒之後,我們就乘坐橡皮艇橫越馬克斯威爾海灣(Maxwell Bay),挺進韓國站。

到達韓國站後,先映入眼簾的一棟巨大全新的白色建築物。在這棟建築物前有一個碼頭,韓國站的站長和接待人員早己碼頭上等著迎接我們的到來。在韓國站站長的帶領下,我們走進了會客中心,並聽了一段有關於韓國站的簡報。韓國站站長也提及,這棟建築物才新建三年,這棟建築物裡的各項設備全部都是新的,而且實驗室的各項研究設備都非常先進。我也問了韓國站長一些有關於研究設備和站上研究人員的人數及他們目前所進行的研究計劃等等,韓國站上有大約20名的研究人員,而且他們的研究人員也有來自其他的國家如日本等。韓國站的站長是研究有關於海洋浮游生物,而且他的博士論文是20年前在南極地區完成的,不禁要敬佩他過人的勇氣和毅力。在互相交換禮物之後,我也充當翻譯,隨著韓國站站長的帶領下,參觀站內的一些設施。

走出這個巨大的主建築後,在主建築物的前方有一個人形雕像。雕像中的人對於韓國的南極考察的歷史非常的重要。他在死於2003年的一次海下救難行動。當時有一批韓國籍的科學研究人員出海進行研究考察,因為那天天氣狀況及海況不佳受困於南極海域上,當他一接到訊息,他便不顧自身的安危,開著橡皮艇冒著自身的危險出海救人。當時南極的暴風雪太過於強大,在這次的事件中,他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之後,韓國政府便在韓國站新添購了一台破冰船,也是為了紀念這個捨己救人的勇士。

接著我們也參觀潛水室,在韓國站內,有專門的潛水裝備室也有兩名專業的潛水研究人員。這兩名潛水科學家,除了本身的研究工作之外,也必須幫助其他研究人員採集研究所需的水下樣品,所以他們在韓國站的角色是非常重要的。

在參觀潛水室後,我發現韓國站上有一組新的衛星接收裝置,因為我和中國長城站的澳洲籍衛星工程師相處久了,耳濡目染的結果,對衛星設備也產生了興趣。這組衛星設備是負責網路的傳送,在韓國站上的網路使用速度是1M,這比起其他國家的網路傳送速度來說算是首屈一指的了。

20100106_天鵝嶺

今天早上有點風,但並不是太大,天氣晴朗,是個適合採樣的日子,但地點不再是碼頭,而是改去天鵝嶺。

早飯後,協助要去內陸出發地的隊友們,整理行裏,然後搬上了雪地車。搬貨過程中我想了想,今天本來是我要再上冰川的,但因為仍有生物樣品需要採集,推掉了行程,因此這一趟到南極中山站之旅,只去過一次的冰川。上山的隊員之中,除了有些科考任務要執行外,絶大多數是要去清運一些出發地的器械,以及油桶,統一集中後,由卡32直昇飛機吊回站上。

9點整看著去冰川的成員們出發後,我和室友小威回到寢室,整理相機,以及GPS等工具,要去天鵝嶺探一下路,看看那裏是釣魚的好位置。昨天聽隊上的機械師陳遠榮說,天鵝嶺那裏魚很多,我問他大約在那裏呢?遠榮說就在天鵝嶺下方的紅色小屋,從那裏走下去。我想了一下,大概知道了約略位置。

天鵝嶺位在站區的最南端,上頭的最高點,有一間極地衛星觀測棟,往在南約10公尺有一個大斜坡,往下一看即可看見那間紅色的小屋,小屋的一旁約5~8米是岩盤與海冰的交界處。我們大約9點半從生活棟出發,走了20分鐘後抵達小屋,之後小心翼翼的下到海冰。

天鵝嶺下方是一個叫做內拉灣的凹字型海域,凹字型缺口向東,灣海裏的海冰狀況穩定,不會像大冰裂縫橋那裏,有那麼多的大冰山,有翻覆後產生湧浪的危險。我及小威在走了大半片的海冰,但仍然看不見可以釣魚的冰裂縫。我們在內拉灣走的南側又走了許久,終於在彼岸的南側岩盤附近看到海豹,於是去那裏看了看有沒有冰縫。走了約5多分鐘的路程,但到那裏時,發現只有個大水塘,水並不深,不適合下竿。

水塘邊是一隻成年的海豹,我與海豹合影之後,仔細對牠做了一下觀察。海豹的鼻子吸氣時呈現出二個大圓孔,呼完一口氣久後,二個鼻子立即緊閉,呈現Y字型,我想這種關閉鼻孔的方式,在水中可以完全阻隔海水的入侵。另外、海豹的淚腺似乎也特別發達,眼晴常水汪汪的,下眼線的地方,總是濕濕的,怎麼也乾不了,好像剛大哭一場過後的模樣。海豹的心臟應該與人類一樣,是在左邊,仔細的看能感覺到一個大心臟,正在撲通撲通規侓的跳動著。在極地的生物由於受到保護,因此如海豹、企鵝及賊鷗等,都與人類和平共處,一點也不怕生。

上午真找不到釣魚的地點,時間接近午飯時刻,因此我們便走回了站區。在雪地裏繞了一大圈,還真的很累人。午休後醒來,放棄了去釣魚,因為沒人指示明確可釣魚的詳細地方,再去找尋冰縫也是白費力氣,因此今天整個下午,便待在寢室,整理將要發放的紀念信封。

接近晚餐時間,昨天告訴我天鵝嶺有魚可釣陳遠榮,開著雪地車從冰川上回來了,我拿了張紙筆,趕緊去請教他詳細的釣魚地點。吃完飯後,整裝出發,按圖索驥果不其然,找到釣魚的地點。

天鵝嶺裏的魚種,與碼頭的大頭魚不一樣,是一種外型比較像是鱒魚的魚種。下竿不久,就有魚訊傳來,半個小時,估計己經釣獲5~6條魚。之後覺得魚群怎麼都突然都消失了,原來是有一隻海豹來攪局,搞的魚都嚇跑了。之後再釣,總覺得魚群都走失了,雖然之前很喜歡海豹,但是這一次覺的牠是那麼的頑皮、搗蛋。之後等了許多,在陸續釣獲4~5條後,太陽光影消失了,空氣也立即凍了起來,拿著還算不錯的魚獲,滿意的回到了生活棟。

20100103_採集樣本

昨夜小熊開完會之後告訴我,代表團1月10日到站的同時,我們站上四位從墨爾本下船的隊員,便要離開站上返回雪龍船,因此我們待在中山站的時間不多了,大概僅剩下1個星期。代表團在站上待三天後,船預定於1月13日離開中山站,開往澳洲的凱西極地工作站,送代表團在此乘坐飛機離開南極,船隨後在繼續開往墨爾本。

一早站在窗前往外看了看,今天仍然是個天氣晴朗的好天氣,小熊他們一群人又要再次上冰川去做實驗,原本安排了我一同前去幫忙,但後來想了想,我在站上的時間剩下沒幾天,加上今天又是個好天氣,想出去多採些生物樣本回來,因此便推掉去冰川的行程。

協助前往達爾克冰川隊友他們的裝備上了雪地車之後,回到寢室裏我整理些漁具,因為今天除了用傳統釣魚的方式外,另外也會嘗試用小網子來捕獲樣本。10點鐘左右,搞氣象觀測的老張正好有空,於是便邀了他一同前去碼頭附近的冰面上。老張從未去過碼頭那裏的冰面,他在拍企鵝的同時,我佈下了兩個小採集網,然後帶他在附近看了看,拍些照片後才回到站裏。

中飯時間,恰巧坐在站長旁邊,他問我採集的標本數量是否足夠了,我回答目前釣獲的大頭魚數量很多了,但另外的三種魚仍然沒有什麼進展,若天氣條件允許,應該會再次去多採幾次樣本。

中山站碼頭的海冰仍未化的很開,對海洋生物樣品的採集而言,是個很大的挑戰。海水上方隔著一層厚達1米的浮冰,因此現階段獲取生物的最簡便方式,是選用手釣竿,其他方法還真的都不太適用。

吃完了飯,走出了餐廳,看見陳遠榮的雪地車剛從達爾克冰川回來,車裏滿載著一桶桶的飲用水回來。從此刻起我才知道,我們站區一邊的小湖以及莫愁湖等兩個湖泊,現在都已經受到些微量的污染,抽上來的水,只被當成洗滌用水,不直接拿來飲用。台灣南部中下游的水源多數受到了污染,買水及載水回來飲用好像非常普及,沒想到在這裏的飲用水也是用載的。其實、我們站區旁的這兩個湖的水,煮沸過後再飲用的話,我一定敢喝,沒什麼大問題。前天我划小舟在湖裏時往下看了看,水仍是清澈見底的,只是有冰川所化成的免費天然礦泉水,換成是我經過那裏時,也會載一些水回來的。

下午我再次和阿儒一同前去釣魚,到達碼頭冰面時,迫不急待的拉起了小蟹網,看看裏頭有沒有什麼新的魚種。結果從冰縫中硬拉出來的小網子,除了有一些小海膽之外,大多數都是些看似像恐龍蝦的甲殼類,不過每隻的體型差不多都像玉米粒這般大,一直在網裏亂竄,像寄生蟲似的在吃著餌料,挺嚇人的。

晚餐後回到寢室,開始整理今天所採集樣品。這一天的收獲除了有恐龍蝦之外,另外還採集到一些小管蟲,這兩種都是我之前在碼頭附近所未曾發現過的。樣品拿去冰庫存放好,回到了寢室,看了看窗外,滿佈著黑色的雲朵,看起來好像真的快變天了,不知道明天是否會下雪。

小熊及小威等兩位室友,今天上了冰川,體力全都給透支掉了,在床上睡的不醒人事。在海冰上搞了一天的我,其實也累了,日誌寫完後也該好好的去休息,聽說明天還有幫廚的活要幹呢。

20100101_公元兩千零一拾年

今天是元旦,站上放假一天,但實際上放假應該僅針對能力隊員,那些每日辛苦工作的勞動者,我們只是心情上放假,因為有廚房及貨倉,一遇到假日吃大餐,每個人都得去幫忙。

早上風速仍然不小,冷風呼呼的吹著,液晶電視牆上顯示,從零點起開始,風速仍然維持在12公尺每秒。簡單吃完早點後,大夥便開始準備中午的烤肉用品,只是外頭冷風仍不停歇,真怕大家受不了刺骨的寒風,躲到了小餐廳裏,那麼元旦所舉辦的燒烤活動,便會變的不熱鬧,且少了點年節的氣氛。

大廚們很厲害,搞燒烤還會去考慮天候條件,強風看來仍不停歇,因此伙房減少了燒烤肉品的份量,多做了些冷盤,準備放在餐廳裏,以備不時之需。我們去協助的,便是準備碳火、燒烤用具,以及搬動會場的桌椅等工作,只是事雜了些,一點也不覺得累。

科考班因為採樣或野外調查,因此較有機會在站區附近四處亂竄。例如像是企鵝島、俄羅斯的進步站,或冰蓋上頭的內陸隊出發地。今天站長特別安排了能力隊的人員,乘坐卡32直昇飛機,上冰蓋去逛逛,也算是慰勞能力隊員們平日的辛勞。

能力隊裏每個人平日所穿的衣服,總髒的不得了,如同剛從黃泥土堆裏,打滾過後再爬出來似的。難得今天過新年,他們每人都換上了一套新衣服,看起來好像全隊的人,都被放到洗衣機裏洗過似的,個個脫胎換骨,看起來更加的健壯,以及英挺。

忙碌的時間總過的特別快,不一會兒就接近中午了,除了站上的人員外,俄國進步二站的老毛子(他們統稱俄國人為老毛子) ,連同站長共計有四位,中午也過來一起BBQ。根據隊上的同事說,老毛子英語不太靈光,就僅老毛子站長的英語尚可溝通,但口音也相當的重,因此兩站彼此間好像經常溝通不良。

中午休息過後,再次去到餐廳收拾及打掃環境。我看了一下外頭的天空,不但晴朗,風也變弱了,大型三槳發電機的旋葉,無力的打轉著,和昨日那意氣風發的狂傲氣息,有著極為強烈的對比。

桌子都恢復整齊清潔之後,大廚們又開始準備起麵團及餡料,準備包餃子。雖然今天不是農曆新年,但總算是過節,吃些餃子較能突顯出過新曆年的節慶氣氛。以前我都在包餃子,今天試了一下桿麵皮,還真的有點難度,但是大家都說今天的麵團太硬了,不是很好桿。我看了一下液晶電視上的氣象訊息,相對濕度僅有30~45%左右,難怪今天的麵團很乾燥,麵皮會那麼難桿。

吃完水餃後,出餐廰返回生活棟,看到大夥都往天空上看,原本還以為是那個站的直昇機飛過來了。走出去抬頭往天空一看,原來是一架遙控小飛機在天上亂飛。我知道操縱者應該是北京航天學院的那兩名學生之一,再仔細一瞧,果真沒錯,那位香港人阿儒正在操控飛機,他的伙伴小謝在為飛機拍照記錄。

2010年元旦南極中山站晚餐後的天空,無風天氣晴。一架由隊上好友所操縱的無人小飛機,在無雲的藍天上飛來轉去。幾隻賊鷗誤以為空域裏闖入了入侵者,飛過來攔截,不料一接近,被巨大的引擎聲給追嚇的屁滾尿流。

無風無雲的天空是這麼的美,眾人看著飛機做著各種飛行特技表演時,大家的讚賞有致一同,掌聲此起彼落,這是我公元兩千零一拾年,第一天的記事,不知道何年何月,我能夠有幸的再度從遊此地。

Medical room

經過幾天的野外採集之後,寒冷的天氣加上忙碌的生活,我們的體力終於不勝負荷。在南極大陸平均海拔2500公尺,是地球上最高的洲,所以海拔高、氣温低、氧氣量少的是該地的特點。所以當我們在野外工作時,總是會覺得特別的吃力,空氣稀薄再加上寒風及低溫的雙重效應,體力的消耗原本就比一般的情況要來的迅速。當我發現廷煒開始咳嗽,我猜想他是感冒了。隔天早上,正準備起床去吃早餐時,卻發現廷煒還攤在床上,正想叫他一起下來吃早餐時,他告訴我,他發燒了。雖然他很堅強的說沒有什麼關係,只要稍作休息即可。但是為了他的健康著想,還是必須請站醫來診療會比較適切,畢竟,此時的我們是在冰天雪地的南極大陸而非家鄉台灣,如果因為延誤治療時機而引發其他的併發症如肺炎等,那就後悔也來不及了,再加上廷煒的野外標本採集的經驗豐富,一直是我非常重要的幫手,而且我們還有好幾點還未進行研究,如果他倒地不起…,當下我便決定陪廷煒去醫生。

在長城站有一個小型的醫療室,醫療設備堪稱齊全,醫療藥品及一些醫療用的消耗品全部都是由雪龍號由中國大陸整批運送而來的。所以像是感冒、擦傷及一些小毛病都可以在受到妥善的醫療和照顧。而且站上的醫生群也是特別挑選的,他們必須經過好幾次的選拔,而且必須要有足夠的經驗才能夠擔任站醫到南極為科考隊員服務,擔負起南極地區醫療的重責大任。而且我和他們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他們對於這份工作是非常引以為豪的。

我們站上的李醫生是江西大學醫學院畢業的。他也提到在南極地區進行野外或室內研究工作時,千萬要特別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如果遭遇到任何危險的狀況,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寧可在工作上沒有什麼進展,也不要輕易冒生命的危險去從事冒險活動。一旦發生問題,一般小型的外科手術站上的醫療資源還可以勉力而為,但是如果出現大問題如嚴重的疾病或外傷,即使是向臨近的研究站尋求幫助,但是醫療效果也是有限,如果要要求智利空軍前來搭載,也必須要等上幾個星期的時間,所以,最好的自保方法就是要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機能處於良好的健康狀況,且絕不從事危險的活動,不要讓自己出事。我也想起我們臨行前身體健康檢查的重要性。

上次黃博士來館演講時,他也曾提起南極美國站的科學研究人員,除了要有良好的體能狀況外,如果有蛀牙的話還必須先行拔除,由此可知,他們對於南極地區的研究隊員的身體狀況要求是很嚴格的。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也決定留守站內並藉此機會恢復體力,並從事一些比較柔性的工作如幫廚等,也可以藉著留守的這幾天和站上的隊員聊天,也可以增進情感並了解他們最近的工作近況。

Dating with penguin ─ beautiful Ardley island (I)

Dating with penguin ─ beautiful Ardley island (I)

冰雪覆蓋的南極大陸是企鹅主要的生存繁衍之地。長城站面臨民防灣中的一條小灣,這條小灣已被中國南極考察隊命名為長城灣。長城灣後是企鵝島(Ardley island) ,島上的積雪常年不化。Ardley island是企鵝的保護區,在這個小島上,居住了上千隻的企鵝。由於Ardley island是企鵝的保護區,要進入Ardley island必須要有許可證。在因緣際會下,我認識了一位德國女研究員Christina,她是研究有關於環境變遷對於企鵝族群影響,她執行這項計劃己逾30年之久。她告訴我如果有興趣了解企鵝的生態,可以和她一起dating with penguin。我也欣然的接受她的邀約。

在她的帶領下,我們步行通過正值海水低潮的小徑來到了企鵝島。企鵝島上有德國和阿根廷所建的兩個避難所及一個德國的企鵝觀察區。我們的目的地則是德國的企鵝觀察區。在我們行經德國的避難所時,在避難所的左側可以看到智利和俄羅斯站,右邊隔著一個海灣則是韓國站,往前一看則是鳥拉圭站,在我身後則是中國的長城站, Ardley island則處於正中的位置,不難想像Ardley island已是各國進行研究的要地。當我到達德國避難所時,己經快中午12點了,回想一下, 我己經走了3個小時了。

在吃過簡單的午餐後,我們踏上了”遇見企鵝之旅” 。在進入德國企鵝觀察區後, 一隻隻穿著紳士禮服,大腹便便的踏著蹣跚可愛的步伐的企鵝呈現在我眼前,我只能以”鵝山鵝海”來形容這樣的景象。
在觀察區內,有三種常見的企鵝,分別是阿德利企鵝 (Pygoscelis adeliae)、金圖企鵝(Pygoscelis papua)及南極企鵝(Pygoscelis antarctica) 。金圖企鵝的體型比較大,喙部是紅色的。Christina告訴我,在她研究的這30 年來,金圖企鵝的族群有持續增加的現象。這很可能是因為此類企鵝的體型強健對於捕食佔有優勢的關係。她也告訴我,另外兩種企鵝阿德利企鵝及南極企鵝的數量在這30年來是屬於下降的趨勢。南極企鵝有臉上有一條黑色的帶紋,而阿德利企鵝的頭則是全黑的,有黑頭企鵝的小名。在探索企鵝的過程中,我跟隨著Christina的腳步和解說,我也觀察到同一種企鵝會有群聚的現象,而此時正值企鵝的繁殖期,公和母企鵝會輪流孵蛋及照顧幼企鵝。當賊鷗來偷蛋時,整群企鵝也會一起發出刺耳的叫聲嚇退賊鷗。當我親眼看到他們這種互相幫助的生物本能時,當下會有一種莫名的感動。賊鷗是企鵝的天敵,它體長約0.7米左右,全身披著黑色且閃著藍綠色光亮的羽毛。賊鷗有著長而帶鉤的利嘴,還有著一對強有力。它們在瞄準獵物後,便會猛撲下去,用尖利的嘴猛啄,用有力的翅膀撲打,小企鵝也經常能成為賊鷗的美食。另外,Christina說,企鵝會用自己的糞便築一條他們自己專用的小路,在島上進行企鵝生態研究時千萬不可與企鵝爭道,也必須要在距離企鵝五公尺以上的範圍進行採樣,以免侵擾到企鵝的生態環境。

當我們踏上歸途時,發現漲潮淹沒了小徑。Christina 以無線電通知俄羅斯站以橡皮艇載我們回站並結束了一天的旅程。

1230_Davis站

聽到鬧鈴,一看外頭出了個大太陽,心裏想到可能會去Davis站,賴床的意念全無,馬上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因為今天有很重要的任務,等著我去完成。

早餐時與專搞氣象的小孫同桌吃飯。我問他今日的天氣還會不穩定嗎?小孫笑了笑,說今天起,好天氣至少會維持個三至四天。聽完專家的說明後,心安許多,兩天前也是出了大太陽,之後還不到幾小時就變天了。今天有了氣象專家的掛保證,相信飛行之旅一定會很順利的。

Davis站離中山站距離約一百多公里,除了破冰船之外,最便利扺達的方式,便是乘坐直昇機。7點40分回到寢室裏,往外一看,飛機的遮雨罩仍未脫下,我心裏想至少還要一個多小時才會起飛吧,果然拆下了遮雨罩後,仍然進行著油料的補給,飛機一直到9點30分才順利起飛。

我們所乘坐的俄製卡32直昇機,是對岸的第一架,也是某家航空公司為專為極地考察所購入的新機種,之前一直都是租用韓國的卡32及機組人員,它的人員乘載量,連同二位飛行員一共是16員。飛行途中窗外的景色怡人,剛好我的座位後頭,有個小玻璃窗戶可觀望外頭,拍照非常方便。在飛機上我仔細的看了隊員們,好像大多數都沒繫上安全帶,非常危險。副駕駛更是看到好景色,就會忽然打開窗戶,開始拍照,此時機艙內引擎聲瞬間變大,壓力失衡,真是令人捏了一把冷汗。

10點20分終於順利扺達Davis站,這個在南極排名第四大的研究站。雖然僅離中山站100多公里遠,但是它的地理位置選的特別好,夏天碼頭外的冰幾乎全化開,雖遠處還有些許的大浮冰,但一眼望去大片湛藍清澈的海水,特美,船在補給上有絶佳的便利性。行走在站區上,感覺這根本像是澳洲的某個小城鎮,一點也不像身處極地。

我們下飛機後,Davis站的站長親自來迎接我們,相互寒暄幾句之後,我們各自帶開,去辦理自己的事務。站長及行政幕僚去討論雙方的站務問題,朱醫生帶著骨折的病患去站裏復診,我則跟著小熊,與他在這裏從事生態學研究的芭芭拉博士,一同去參觀他們的站區、實驗室以及郵局。

首先參觀的是他們的修車場,裏頭維修工具一應俱全。螺絲、皮帶還有五金用品等備料,相當充足,且排放整齊,像是專業的大規模汽車修復廠。裏面正在修理的有四輪小吉普車,推土機及一台汽車。我想所有機具若在這裏損壞,有著這麼專業的後勤支援倉庫,及以專業技師,應該都會很快的被修復。正當我們的參觀路線走到放置輪胎的區域時,我們卡32載運送過來一個待修補的大型推土機內胎,已經被澳方的維修技師給修補好,在進行測試了,效率可說相當的高。

接下來參觀大型雜貨物,印象很深刻的是,這裏所有的東西,一旦被借走使用完畢,都會被歸到定位,如鏟子、十字鎬等,看起來都不是新品,但被歸放的井然有序。轉個彎走到隔壁,是放置一些更大型的雜物,如小推車、雪地用具、小雪地拉車等,被整齊的放置到一個個以鐡網做隔間的小貨倉。走道末端還有些漁具用品,以及二艘40馬力的橡皮艇。

前面已逛的頭昏眼花,接下來真正利害的是倉儲的自動化系統,裏面放置一些有保存期限物料,像是食品、罐頭、酒類、食用油以及醫療用藥,要什麼東西,櫃子會自動的左右移動,再由堆高機自動的去取下貨架。在極地能看到這種先進的大貨倉,真的是太神奇了。

我們邊參觀時,都相互討論著老澳們各項先進的管理方式,並且頻頻點頭,好似澳洲佬的站區就是好,被規劃的有模有樣。

接下來去參觀實驗室,看了一下,裏頭很整齊、明亮及乾淨,一間間不同的實驗室,有顯微鏡、水質室、藥品櫃,還有許許多多的不知名的小實驗室。這種連進去都還要脫鞋、每間實驗桌上都放實驗用具,或滿精密儀器的小房,真的是有點像國內精密實驗室的規格。看到時會讓自己有一種己經離開南極,只不過是走到二研某間不知名的實驗室,借一點藥品後,便要立即走回水族中心的錯覺。

上述的參觀己讓我們覺的非常訝異,接下來到一個地方,居然看到了潛水氣瓶,感動的眼淚差點流下來。他們擁有一台可移動式的小型減壓艙,可以任意的移到其他三個澳洲的極地研究站。芭芭拉博士也會潛水,她說極地潛水太冷啦,但景觀很不一樣,很漂亮。他們的規定是,若在極地進行潛水,沒有減壓艙是不允許的,看來往後的冷水域潛水,最有可能在此處實現。

我們後來又參觀了自來水廠、直昇機場,以及發電廠,覺得澳洲佬真的太利害了,感覺他們沒有一絲的去污染到極區,雖然在這裏建站,但也只是在這裏花重金去美化極地環境,之後,再從事些科學研究。一個三四十年的研究站,搞的如此有模有樣,垃圾全部分類載運回國,實在是一個相當好的典範。

但至今仍然搞不懂,澳洲政府為何會支持及投入那麼多經費在這種地方,且還陸續建立了四個極地研究站。

最後在用餐前,終於參觀了他們的郵局,裏頭雖小,但感覺郵務人員很親切。時間接近中午,也不好意思打擾人家,所以約好了下午一點,再來辦理。那個員工說下午1點,他會準時回來等我們的。接著芭芭拉教授領著我們去餐廳,路過一間正在施工的大樓,芭芭教授說,目前飯廳的規模仍然很小,這棟建築是即將完成的新餐廳。

走進到他們的餐廳,覺得裏頭一點都不小,而且規劃的很乾淨,飯廳裏還要脫鞋。今天也同樣是在南極用餐中,所度過最愉快的一天,因為室內沒有人抽煙,我在這裏吸了快兩個月的二手煙,己經覺得快要得肺癌,但在澳洲站裏不只室內禁煙,連室外也同樣禁煙,吸煙者只能走到一間舊到不行的小黑屋裏抽煙,活像犯人似的。

吃完一頓西式午餐之後,立即去郵局寄信。航空掛號其實也不算太貴,因為這些從極地寄出的信,航空掛號每封只要1.45澳元便能寄回到台灣。我把要寄的信,全部處理好後,心裏舒坦了許多,沒多久,集合的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我帶著滿滿美好的回憶,乘坐上直昇飛機,返回了中山站。

1228_雪,像棉絮一樣大

今早小熊看了外頭晴朗的好天氣,說我們肯定會過去澳洲Davies站,當時真嚇了一跳,馬上跳下床,敢緊去窗戶往外看了看,果然沒錯,外頭天氣好的很。這時心裏想,慘了,昨天原本說不要去了,沒想到才一天而己,天氣轉變的竟如此之快。

走到櫥櫃前,沈重拉開裝滿信封的大紙盒,開始整理起要寄出去的紀念信封。盒裏面裝的信封,有些要寄到對岸上海的極地中心,有些則寄到北京的極地辦公室,當然其中大部份的郵封,還是要寄回美麗的故鄉寶島-台灣。

就在我急的要命,手忙腳亂,深怕等一會直昇機就要發佈起飛通知,心裏緊張萬分之時,胡站長走了進來,看我在整理紀念信封,問了我一下,我跟站長說有些信封是今天要從Davies站寄過去極地辦公室、極地中心,以及台灣的,之後站長他居然跟我說,今天由於天候不佳,因此仍然無法前往Davies站。

胡站長離開之後,我很納悶,明明是出太陽的大好天氣,怎麼突然說不去了呢。我不管那麼多,仍舊繼續整理起我的紀念郵封,過了約半小時,天氣開始轉陰,再隔不到1小時,外頭居然大雪狂飆,很難相信,這裏的氣候轉變也能如此的快。

午餐吃飯時,站長助理阿耀問我說,富雯你會不會做台灣的拿手小吃,要我回頭跟大廚討論,我心裏在想,其實也沒有什麼拿手菜。回寢室後上網找了一下台灣名廚,曾經在國宴裏多次操刀的台灣本土名廚“阿基師”,想做一道最簡單的台灣小吃肉燥飯。

我下午大約三點左右,拿著放著食譜的隨身碟進餐廳,看見二廚正在炒五花肉,我走進看了一下,他說大概是像我炒的這樣嗎,我說你炒的這個比較像台灣爌肉,我說台灣肉燥飯的肉燥不是這樣子的,你繼續做吧,今天先嚐嚐你們的口味,我跟大廚討論後,改天在您再試試看台灣肉燥的味道吧。

大廚是二廚的老師,我找到他時,他還在房裏打電腦整理菜單等資料,我敲了門拿著隨身碟進去,他開了一下文件,食譜裏頭雖然介紹的很仔細,但是畢竟是繁體字,確定每個中文字他都能看的懂之後,才安心的離開,希望送過去的這一個檔案,他日可以在飯廳裏吃到在地的台灣味。

晚飯時和阿耀同坐一桌,我跟他說食譜及做法交代給大廚了,台灣味很就會出爐,阿耀似乎很高興,開了幾瓶南極啤酒,我們同桌四個人就喝了起來。我跟他說今年四月,雪龍船訪台時,我們上船吃飯,每人都帶了幾瓶“南啤”下船,它很受歡迎的。力波啤酒是上海產的,但好像超市上買到的,不會打上南極的字眼,果真如此的話,現在喝到的應該是屬於真正的南極紀念酒囉。

晚上大雪仍不斷的下,從早到晚,時大時小,外面積雪滿佈,這一天大夥那兒也去不了。小熊說這裏的雪花,跟他之前看過的雪不太一樣,他說雪通常是結晶成六角型的,慢慢的飄落。然而這裏的雪,像棉絮一樣大,一朵朵笨重的狂降,氣勢倒真的是很嚇人,我也覺得這裏的雪像暴風雪似的,看起來一點都不浪漫。